第8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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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
明貴妃頓覺不太對勁, 狐疑地望向眼前這個昏庸沒用的帝王。
不過下一刻，皇上就對著她露出個溫柔的微笑，“你怎麽想到來看朕了。本還以為晚上才能見到你。”說著拍了拍龍椅, “要不要過來一起坐。”
明貴妃輕籲口氣，只道是自己剛才太過敏感了, 對著德熙帝嗔道：“我可不過去。我在旁邊吃茶吃點心，不比陪你好麽。”說著朝龔嬤嬤使了個眼色，示意她服侍自己在旁落座。
德熙帝望了一眼屋裏忽然多出來的十幾個人, 有些訝然, “喲，帶了那麽多人過來伺候朕。”對明貴妃溫和笑笑, “你倒是有心了。不過朕暫時不需要那麽多人伺候。”
明貴妃指著旁邊抱著小親王的玉鶯, “哪兒是來伺候您的。是咱們皇兒，好不容易過來一趟, 總得把伺候的人帶足了才行。”
德熙帝對那孩子微微一笑, “長大了些許。”
並不太親熱的樣子。
明貴妃的心裏就又浮起了之前那種怪異的感覺。
以前皇上對孩子可是十分熱情的，但凡他去了坤華宮，都恨不得時時刻刻抱著孩子。如今怎麽……
正這樣想著，忽然有宮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，大呼小叫：“皇上！不好了！不好了！”
封淮和何祥喜兩個人明顯沒攔住他，被他猛地推開門沖進來後, 那倆年紀都不小了的大太監才拎著衣裳下擺跟著跑過來。
德熙帝指著一開始沖進來的宮人, 擰眉看他，“朕記得你是東宮伺候的。”
“是。小人正是東宮的。”那人誠惶誠恐道：“小人名喚郭軍洋，是東宮的太監。”
德熙帝淡淡“嗯”了聲。
明貴妃努力回想著東宮是不是有這麽個太監。不過她對東宮的人並不熟悉, 能記住的也就宋業和梁玉二人罷了。這個郭軍洋是什麽來歷，她絲毫都沒有印象。
德熙帝問道：“你慌慌張張跑什麽。什麽不好了？細細說來。”
郭軍洋頂著光滑無須的下巴, 一臉的惶恐，“聽聞宮門各處都已經關閉，只有午門還開著。但、但太子殿下剛才出宮，如今還沒歸來。殿下等會兒該如何回來？”
德熙帝不悅地揚著調子“嗯”了聲，“宮門緊閉？”
“正是。”
“誰關的？”
“聽說是九門提督大人率人去的。”
正當德熙帝還想細問的時候，一名守在宮門的侍衛渾身帶血地被幾名太監架了進來。他臉皮被砍掉半邊，渾身血淋淋的，已經氣若游絲。
德熙帝大驚，騰地下從龍椅站起，“你這是怎麽了？”
四個擡著門板的太監瑟瑟發抖，不成語句。
那渾身是血的侍衛還沒來得及開口，噗地一聲鮮血噴出，濺到了旁邊人的身上。
被噴到的玉鶯“哎呀”一聲跳將起來，差點把懷裏的小親王給摔到地上。孩子嚇得哇哇大哭，伸手想要別人抱。
德熙帝忽而掀開了耷拉著的眼皮，面無表情指了地上宮女，“來人，把她拖下去砍了！”
玉鶯徹底嚇呆住。
這時有十幾名太監不知道從哪兒忽然冒出來，先是從玉鶯懷裏奪過小親王交給龔嬤嬤抱著。而後押著玉鶯的胳膊把她往外頭拽。
玉鶯哪裏肯從？呼喊著哭道：“貴妃娘娘，貴妃娘娘救我！”
明貴妃再怎麽偏愛身邊伺候的人，也斷然不會喜歡得越過自己兒子去。那宮女剛剛差點摔了她的兒子，雖然她不至於把人直接砍了，卻也氣惱得很。
本想著勸皇上一句，打一頓趕出宮就行，何至於砍了。
轉念想想，那東西是玉鶯幫忙藏在了仁昭宮的。若玉鶯這個時候死了，到時候藏東西的事情就徹底不會敗露。
死了倒是真幹凈。
明貴妃輕咳一聲，轉頭望著兒子，理也不理被拖出去的玉鶯。
玉鶯霎時間明白了自家主子的選擇，登時面如死灰，身子癱軟著被人大力拖走，尖叫著等待死亡。
龔嬤嬤很滿意明貴妃此時的表現，對她的抉擇不住點頭。
抱著孩子，她對皇上道：“老奴抱著小親王，就不向陛下行禮了。只這外頭亂成一團，太子帶人把宮裏其他的門都關上了，只留午門，恐會生變。皇上還是今早作打算的好。”
德熙帝擡眼看她，“哦，你怎麽知道是太子做的。”
明貴妃有些著急。嬤嬤怎的這個時候會說出這樣的話來，惹人懷疑。
但是面對帝王的質問，龔嬤嬤不慌不忙，“今兒太子帶了人急急忙忙出宮。他出去沒多久就生出這些意外，除了太子殿下還會有誰。”
看她應對得當，明貴妃心想不愧是家裏調教出來的人，果然還是比宮裏的人妥當。暗暗松了口氣。
她想到了這些天的籌謀，面露憂郁地對皇上說：“聽說傅家軍也借機潛逃了。不知是不是和太子殿下的計劃有關系呢？”
外頭流傳的可是傅家軍要謀逆。
如果太子和這個有牽扯，豈不是有篡位奪權征兆？
德熙帝陡然臉色沈了下來，高聲怒斥：“大膽！”
他話音未落，禦林軍跌跌撞撞跑到仁昭宮來。二三十個人，都是平時在宮裏巡視的，人人帶傷，身上血跡斑斑。有的甚至斷手斷胳膊。
先前把玉鶯拖出去，屋門沒有關上。
這些禦林軍來到禦書房前，跪倒在地，各個泣不成聲。
“皇上！”他們哭喊著，“午門有人沖進來了！”
明貴妃認得他們。
他們是龔相派系官員家裏的孩子們。若非家裏有些背景，也無法被安插到宮裏做禦林軍。這些天之驕子們，平時在宮裏巡視的時候，素來眼高於頂誰也看不起。現在各個哭爹喊娘的流露出萬分的痛苦。
其中有三四個人是熟面孔。
明貴妃看到認識的人負了重傷，終於眼神開始變得驚慌，“外頭居然那麽兇險了嗎？”
禦林軍都能被傷到。那麽身處宮中的她，會不會也會被傷？
她神色張皇地望向龔嬤嬤。
龔嬤嬤自然也認出了這些禦林軍來，微微蹙眉，“你們怎會負傷。”不應該啊。按照相爺的布置，禦林軍守住他們這些人就行了，何至於會斷胳膊斷腿的。
那些人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，“午門那邊……成千上萬人……太過洶湧，我們躲閃不及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震天的吼聲遠遠傳來。
而且那些吼聲越來越近，大有瞬間就能沖進仁昭宮的架勢。
明貴妃陡然色變，“怎會這樣！”
父親和她說好了的，仁昭宮裏面比較安全，讓她帶著小親王到仁昭宮來，轄制住皇帝，其他的他會安排好。
可這些人說沖進宮裏就沖進宮裏了……
明貴妃臉色慘白，一把抓住龔嬤嬤衣袖，也顧不得私下裏如何了，抖著聲音說：“藏匿起來的傅家軍才那麽點兒人。”
怎麽可能發出這樣震天的吼聲！
而且禦林軍都拉不住他們！
不是由著他們小打小鬧的來宮裏一趟，借機把他們和太子的人一並給捉拿下來嗎？這樣可以說皇上是被他們殺了的，然後讓小親王繼位，順帶著讓他們盡數午門斬首。
東宮徹底空下來。
小親王成為新皇。
順理成章，合情合理。
怎的不按照當初的計劃來繼續下去？
“關上宮門！關上宮門！”有跪倒的禦林軍在禦書房前瑟瑟發抖，指著仁昭宮的宮門嘶吼著，“別讓他們進來！”
院子裏候著的幾十個宮人趕忙上前去關宮門。
剛剛關上，幾乎就是轉眼間的功夫，烏壓壓的大軍就沖到了仁昭宮的前面。他們叫喊著：“開門！”
沒有人敢過去打開。
明貴妃癱軟在椅子上，指尖不住顫抖，“外頭的人……是傅家軍？”傅家軍都在西南水師。哪裏會那麽多！
龔嬤嬤也被那震天的氣勢給駭住，抱著孩子的手都沒了力氣不住打滑，“這、這不像啊。”
那會是什麽人？
什麽人有那麽大的本領，聚集了那麽多的士兵！
仁昭宮的宮門原本高大聳立，看著十分結實牢固，卻頃刻間就被撞開。不過眨眼的功夫，院子裏就擠滿了人。
士兵們穿著鎧甲，手持兵器站在院中，整齊劃一。
很多人的身上帶著上，灰頭土臉。但是他們的眼神極其堅定，望向前方的目光透著森然寒意。緊繃的唇角昭顯出他們此行的必然之心。雖然帶著傷，他們卻毫不畏懼，也不軟弱，依然挺直了身體站立著。
簡直和禦書房前哭天喊地的那幫人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德熙帝鎮定自若地走出禦書房，在門口負手而立，朗聲詢問：“將領何在。”
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走上前來，單膝跪倒在地，手持長槍鏗然高聲回答：“屬下乃驍騎營副將魏長海，前來救駕！”
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裏回蕩著。
禦書房前面的那些人哽咽著駁斥：“你救駕？你是來害皇上的！”又在皇上跟前不住叩頭，“皇上，您別聽他們的一面之詞啊！”
德熙帝緩步向前。
有人想要阻攔，“皇上，那些叛賊各個都力大無窮，會對您不利的。您還是在禦書房裏……”
不等這人說完，封淮和何祥喜二人忽然發力。他們兩人一同上前，將此人扣住。
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太監，見兩人過來擒拿，他當即縮身逃脫，又沖到德熙帝跟前妄圖制住德熙帝。
原本只這二人的話，封淮和何祥喜可以對付。
不料異變陡生。
剛才還在嚎啕大哭的那幾十個門前禦林軍，忽然一改剛才的懦弱無能，瞬間暴起前來支援這出手的太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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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貴妃頓覺不太對勁, 狐疑地望向眼前這個昏庸沒用的帝王。
不過下一刻，皇上就對著她露出個溫柔的微笑，“你怎麽想到來看朕了。本還以為晚上才能見到你。”說著拍了拍龍椅, “要不要過來一起坐。”
明貴妃輕籲口氣，只道是自己剛才太過敏感了, 對著德熙帝嗔道：“我可不過去。我在旁邊吃茶吃點心，不比陪你好麽。”說著朝龔嬤嬤使了個眼色，示意她服侍自己在旁落座。
德熙帝望了一眼屋裏忽然多出來的十幾個人, 有些訝然, “喲，帶了那麽多人過來伺候朕。”對明貴妃溫和笑笑, “你倒是有心了。不過朕暫時不需要那麽多人伺候。”
明貴妃指著旁邊抱著小親王的玉鶯, “哪兒是來伺候您的。是咱們皇兒，好不容易過來一趟, 總得把伺候的人帶足了才行。”
德熙帝對那孩子微微一笑, “長大了些許。”
並不太親熱的樣子。
明貴妃的心裏就又浮起了之前那種怪異的感覺。
以前皇上對孩子可是十分熱情的，但凡他去了坤華宮，都恨不得時時刻刻抱著孩子。如今怎麽……
正這樣想著，忽然有宮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，大呼小叫：“皇上！不好了！不好了！”
封淮和何祥喜兩個人明顯沒攔住他，被他猛地推開門沖進來後, 那倆年紀都不小了的大太監才拎著衣裳下擺跟著跑過來。
德熙帝指著一開始沖進來的宮人, 擰眉看他，“朕記得你是東宮伺候的。”
“是。小人正是東宮的。”那人誠惶誠恐道：“小人名喚郭軍洋，是東宮的太監。”
德熙帝淡淡“嗯”了聲。
明貴妃努力回想著東宮是不是有這麽個太監。不過她對東宮的人並不熟悉, 能記住的也就宋業和梁玉二人罷了。這個郭軍洋是什麽來歷，她絲毫都沒有印象。
德熙帝問道：“你慌慌張張跑什麽。什麽不好了？細細說來。”
郭軍洋頂著光滑無須的下巴, 一臉的惶恐，“聽聞宮門各處都已經關閉，只有午門還開著。但、但太子殿下剛才出宮，如今還沒歸來。殿下等會兒該如何回來？”
德熙帝不悅地揚著調子“嗯”了聲，“宮門緊閉？”
“正是。”
“誰關的？”
“聽說是九門提督大人率人去的。”
正當德熙帝還想細問的時候，一名守在宮門的侍衛渾身帶血地被幾名太監架了進來。他臉皮被砍掉半邊，渾身血淋淋的，已經氣若游絲。
德熙帝大驚，騰地下從龍椅站起，“你這是怎麽了？”
四個擡著門板的太監瑟瑟發抖，不成語句。
那渾身是血的侍衛還沒來得及開口，噗地一聲鮮血噴出，濺到了旁邊人的身上。
被噴到的玉鶯“哎呀”一聲跳將起來，差點把懷裏的小親王給摔到地上。孩子嚇得哇哇大哭，伸手想要別人抱。
德熙帝忽而掀開了耷拉著的眼皮，面無表情指了地上宮女，“來人，把她拖下去砍了！”
玉鶯徹底嚇呆住。
這時有十幾名太監不知道從哪兒忽然冒出來，先是從玉鶯懷裏奪過小親王交給龔嬤嬤抱著。而後押著玉鶯的胳膊把她往外頭拽。
玉鶯哪裏肯從？呼喊著哭道：“貴妃娘娘，貴妃娘娘救我！”
明貴妃再怎麽偏愛身邊伺候的人，也斷然不會喜歡得越過自己兒子去。那宮女剛剛差點摔了她的兒子，雖然她不至於把人直接砍了，卻也氣惱得很。
本想著勸皇上一句，打一頓趕出宮就行，何至於砍了。
轉念想想，那東西是玉鶯幫忙藏在了仁昭宮的。若玉鶯這個時候死了，到時候藏東西的事情就徹底不會敗露。
死了倒是真幹凈。
明貴妃輕咳一聲，轉頭望著兒子，理也不理被拖出去的玉鶯。
玉鶯霎時間明白了自家主子的選擇，登時面如死灰，身子癱軟著被人大力拖走，尖叫著等待死亡。
龔嬤嬤很滿意明貴妃此時的表現，對她的抉擇不住點頭。
抱著孩子，她對皇上道：“老奴抱著小親王，就不向陛下行禮了。只這外頭亂成一團，太子帶人把宮裏其他的門都關上了，只留午門，恐會生變。皇上還是今早作打算的好。”
德熙帝擡眼看她，“哦，你怎麽知道是太子做的。”
明貴妃有些著急。嬤嬤怎的這個時候會說出這樣的話來，惹人懷疑。
但是面對帝王的質問，龔嬤嬤不慌不忙，“今兒太子帶了人急急忙忙出宮。他出去沒多久就生出這些意外，除了太子殿下還會有誰。”
看她應對得當，明貴妃心想不愧是家裏調教出來的人，果然還是比宮裏的人妥當。暗暗松了口氣。
她想到了這些天的籌謀，面露憂郁地對皇上說：“聽說傅家軍也借機潛逃了。不知是不是和太子殿下的計劃有關系呢？”
外頭流傳的可是傅家軍要謀逆。
如果太子和這個有牽扯，豈不是有篡位奪權征兆？
德熙帝陡然臉色沈了下來，高聲怒斥：“大膽！”
他話音未落，禦林軍跌跌撞撞跑到仁昭宮來。二三十個人，都是平時在宮裏巡視的，人人帶傷，身上血跡斑斑。有的甚至斷手斷胳膊。
先前把玉鶯拖出去，屋門沒有關上。
這些禦林軍來到禦書房前，跪倒在地，各個泣不成聲。
“皇上！”他們哭喊著，“午門有人沖進來了！”
明貴妃認得他們。
他們是龔相派系官員家裏的孩子們。若非家裏有些背景，也無法被安插到宮裏做禦林軍。這些天之驕子們，平時在宮裏巡視的時候，素來眼高於頂誰也看不起。現在各個哭爹喊娘的流露出萬分的痛苦。
其中有三四個人是熟面孔。
明貴妃看到認識的人負了重傷，終於眼神開始變得驚慌，“外頭居然那麽兇險了嗎？”
禦林軍都能被傷到。那麽身處宮中的她，會不會也會被傷？
她神色張皇地望向龔嬤嬤。
龔嬤嬤自然也認出了這些禦林軍來，微微蹙眉，“你們怎會負傷。”不應該啊。按照相爺的布置，禦林軍守住他們這些人就行了，何至於會斷胳膊斷腿的。
那些人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，“午門那邊……成千上萬人……太過洶湧，我們躲閃不及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震天的吼聲遠遠傳來。
而且那些吼聲越來越近，大有瞬間就能沖進仁昭宮的架勢。
明貴妃陡然色變，“怎會這樣！”
父親和她說好了的，仁昭宮裏面比較安全，讓她帶著小親王到仁昭宮來，轄制住皇帝，其他的他會安排好。
可這些人說沖進宮裏就沖進宮裏了……
明貴妃臉色慘白，一把抓住龔嬤嬤衣袖，也顧不得私下裏如何了，抖著聲音說：“藏匿起來的傅家軍才那麽點兒人。”
怎麽可能發出這樣震天的吼聲！
而且禦林軍都拉不住他們！
不是由著他們小打小鬧的來宮裏一趟，借機把他們和太子的人一並給捉拿下來嗎？這樣可以說皇上是被他們殺了的，然後讓小親王繼位，順帶著讓他們盡數午門斬首。
東宮徹底空下來。
小親王成為新皇。
順理成章，合情合理。
怎的不按照當初的計劃來繼續下去？
“關上宮門！關上宮門！”有跪倒的禦林軍在禦書房前瑟瑟發抖，指著仁昭宮的宮門嘶吼著，“別讓他們進來！”
院子裏候著的幾十個宮人趕忙上前去關宮門。
剛剛關上，幾乎就是轉眼間的功夫，烏壓壓的大軍就沖到了仁昭宮的前面。他們叫喊著：“開門！”
沒有人敢過去打開。
明貴妃癱軟在椅子上，指尖不住顫抖，“外頭的人……是傅家軍？”傅家軍都在西南水師。哪裏會那麽多！
龔嬤嬤也被那震天的氣勢給駭住，抱著孩子的手都沒了力氣不住打滑，“這、這不像啊。”
那會是什麽人？
什麽人有那麽大的本領，聚集了那麽多的士兵！
仁昭宮的宮門原本高大聳立，看著十分結實牢固，卻頃刻間就被撞開。不過眨眼的功夫，院子裏就擠滿了人。
士兵們穿著鎧甲，手持兵器站在院中，整齊劃一。
很多人的身上帶著上，灰頭土臉。但是他們的眼神極其堅定，望向前方的目光透著森然寒意。緊繃的唇角昭顯出他們此行的必然之心。雖然帶著傷，他們卻毫不畏懼，也不軟弱，依然挺直了身體站立著。
簡直和禦書房前哭天喊地的那幫人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德熙帝鎮定自若地走出禦書房，在門口負手而立，朗聲詢問：“將領何在。”
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走上前來，單膝跪倒在地，手持長槍鏗然高聲回答：“屬下乃驍騎營副將魏長海，前來救駕！”
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裏回蕩著。
禦書房前面的那些人哽咽著駁斥：“你救駕？你是來害皇上的！”又在皇上跟前不住叩頭，“皇上，您別聽他們的一面之詞啊！”
德熙帝緩步向前。
有人想要阻攔，“皇上，那些叛賊各個都力大無窮，會對您不利的。您還是在禦書房裏……”
不等這人說完，封淮和何祥喜二人忽然發力。他們兩人一同上前，將此人扣住。
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太監，見兩人過來擒拿，他當即縮身逃脫，又沖到德熙帝跟前妄圖制住德熙帝。
原本只這二人的話，封淮和何祥喜可以對付。
不料異變陡生。
剛才還在嚎啕大哭的那幾十個門前禦林軍，忽然一改剛才的懦弱無能，瞬間暴起前來支援這出手的太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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